哼唧就是哼唧
全职丨叶黄 (ง •̀_•́)ง
微博@哼唧无所不能
【叶黄】逆反心理（下）
·没头没尾的养成片段
·大叶小黄，叶修出场相对较少
·贫穷预警，开放式结局预警
————————————————————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黄少天感觉网吧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作为一间出入没有像样管理的黑店，客源混乱，打架斗殴一类的事情时有发生。黄少天花了几秒钟确认事发地点，心里暗自叫糟：骚乱发生的位置就在他的座位旁边。
他的书包还在那里呢！
闹事的双方似乎是在网游里起了争端，随后发现仇人就坐在同一间网吧里，于是就把pk从线上发展到了线下，两边人的同伴也纷纷参与其中，足有十好几人。网吧里看场子的只有两个人，解决些小打小闹还可以，面对如此大阵仗的群殴就有些束手无策了，只能匆匆打电话搬救兵。
黄少天猫着腰，逆着人流往自己座位的方向跑。交战的双方都动了真火，捡起什么东西就往对方身上砸。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寻摸不到顺手的武器，竟是要把黄少天的书包丢出去。黄少天连忙踢了那人小腿肚子一脚，趁他站立不稳的空当赶紧把自己的书包抢了出来。
网吧里乱成一锅粥，胆小的只想快些离开，看热闹的围成一圈津津有味，前来支援的网管大声呼喝拉扯着人群，还有些舍命不舍财的，堵在前台想要退回没用完的上网费。
不知是哪个吓破了胆的报了警，远处传来警笛声。原本打得正激烈的人立刻分开了，慌里慌张地四下寻找缝隙企图开溜。然而平常总是慢慢腾腾的巡警这一次动作出奇地迅速，闹事的刚跑到大门口就被堵了个正着，被警棍指着，老老实实地抱头蹲下。
无关人员在警察的指挥下依次离开。当黄少天从门口经过时，原本蹲在墙根的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黄少天大叫：
“那个小个子！就是他之前踢我来着，肯定和那帮家伙是一伙的！警察同志你们不要放过他！”
说话的正是之前因为企图用黄少天书包砸人挨了一脚的那个尖嘴猴腮。黄少天在心里狂飙了一通国骂，却也阻止不了一个小警官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无辜者的队伍中揪出来。
“我没有参与打架！是他先抢我的东西，我为了自保才踢了他的！”黄少天大声为自己分辩，然而抓着他的那个小警帽并不理会，把他带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是领头的中年警官面前。
中年警官上下打量了黄少天一番，大手一挥：“不管打没打架，未成年人进网吧就该接受批评教育。先带走再说。”
就这样，黄少天被迫和一帮小混混一起被带上了警车。临上车前，尖嘴猴腮朝着黄少天的方向投去了十分嚣张的一瞥，仿佛为自己成功拖了一个人下水而洋洋自得。
来到警察局，黄少天和小混混们被分成了好几拨，交由不同人带去单独问话。幸运的是，黄少天终于不用再看到尖嘴猴腮那张欠揍的脸了，否则他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再冲上去踢他一脚。
负责问讯黄少天的就是那个一把把他从人群里揪出来的年轻警官。在确认了黄少天确实与斗殴事件没有关联后，小警帽开始一板一眼地讲述未成年人沉迷网游的危害，语气之严肃、举例之骇人，让本就不太舒坦的黄少天又是一阵胸闷气短。
最后，小警帽对黄少天说：“因为你是未成年人，必须由家长过来签字才能带你离开。你父母呢？打电话叫他们过来一下吧。”
“我没有父母。”黄少天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年轻警官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换了一个问法：“那你的监护人呢？你和谁生活在一起？”
“我……只有我哥。”
黄少天的头垂得更低了。他不愿在这个前脚刚和叶修吵过架、后脚又被发现私自打零工的档口见到叶修，更不愿意让叶修见到此刻万分狼狈的他。但是，当警官说出“家长”二字的那刻他就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有着不可分割联系的人，唯一能够让他放心依赖的人，只有叶修。
警官显然没有意会到黄少天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那也是可以的。你把你哥的号码告诉我，我们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他的手机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qq号行么？”黄少天已经破罐破摔了。
大概是警察总归比一般人见多识广一些，小警帽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电脑上打开了软件，把键盘推到了黄少天面前。黄少天脑子晕乎乎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按不下一个字母，只觉得“你弟弟因为擅自去网吧被警察局拘留了”这种开场白，怎么看怎么像网络诈骗。
最后还是小警官看不下去，用公安的账号加了叶修的好友，在好友申请栏拟了一份十分官方的措辞发了过去。
叶修那边的头像是灰色的，对发过去的申请也迟迟没有回应，看样子确实不在线。
“只能等着了……喂，你没事吧？”小警官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黄少天的状态不对劲。
黄少天摇摇头，但很快又停下了。他头晕的厉害，问询室里的紧张气氛害他一直神经紧绷着，后背上爬满了汗。现在稍一放松，重感冒带来的恶心虚弱又卷土重来，弄得他连坐直身体的力气也没有。
小警帽急匆匆地跑出去叫人了，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返回来，一只宽厚的手掌覆上了黄少天的额头。
“靠，这小鬼发烧了，直烫手。小李，你去问问所里有没有人有退烧药，别把人小孩烧傻了。小刘，你联系过他家长了没有？留言了？那就先来帮我把小鬼搬到接待室。”
发号施令的似乎是那个领头的中年大叔。他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劣质香烟的味道，让黄少天昏沉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使得他能够在两名警官过来搀扶他的时候，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稳。
他被带进了一间小一点的房间，坐在了沙发上。有什么人递给了他两粒小药片和一杯温水，确认了他没有药物过敏之后帮助他服下。中年警官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对他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带着手下人离开了，半掩了房门，既方便外面的人留意屋里的动静，又使房间内不至于太吵。
黄少天在沙发侧躺下身，默默把自己蜷了起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连骨头缝里都泛着酸。可是身体上的难受比不过心里的，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具体在难过些什么，是懊恼自己受冤被带进了警局，还是不甘心于要等着叶修来领他？是仍在担心叶修对于自己做游戏代练一事的反应，还是因为那人不在线不回应的qq而紧张？
病中的人总易多思，哪怕黄少天此刻烧得神志不清醒，也挡不住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盘绕。
要是他今天没有去那间网吧就好了。要是他在骚乱发生的时候能机灵一点、早点溜走就好了。要是他趁着前几天状态好的时候再多接点活就好了。要是……
要是他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少年的叛逆，到头来所反抗的，或许只是那个不够强大的自己。
黄少天躺在警局的沙发上大概是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是，我是黄少天的监护人……对不起给您们添麻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
黄少天一骨碌坐起来，从半开的门向外看，正好对上叶修朝他这边望过来的眼神。
胡子拉碴的中年警官一挥手，叶修感激地对他点点头，推开接待室的门径直走向黄少天。
“怎么样？”叶修轻声问着，弯下腰试他额头的温度，“哪儿难受？”
“我没事。”黄少天说着就想站起来。大概是睡眠期间退烧药发挥了作用，他感觉好多了。更重要的是叶修来了，就在他的身边，没有生气，没有不理他，没有丢下他不管。这个认知让他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到了踏实的地面。
叶修不放心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少年的状态尚可，这才终于把扶着黄少天的胳膊改为拉着他的手。他们向警局里的几位警官挨个儿道了谢，一起转身走进了浓重的夜色中。
回去的路上他们一直拉着手。
男人的手掌凉爽干燥，搭在黄少天仍有些发烫的手背上很舒服，被牵引着的感觉也让他觉得安心。
“今天的事……抱歉。”黄少天小声咕哝着。少年微妙的自尊心使他在说出最后两个字时有别变扭，发音都走了样，但叶修显然是听明白了。
“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叶修说。一贯的语气让黄少天心里有了些底气，问出了困扰了他一晚上的问题。
“你怎么开始做代练了？”
“你终于问我了。我还想着你要是不问，我该怎么开口。”叶修笑着回答，“我找到了一个投资人，打算自己创业，现在只等一些硬件设备到齐就可以正式启动了。代练的活只是暂时的，赚点零花钱。”
“真的？”黄少天瞪大了眼睛。
“我啥时候骗过你？”叶修反问，随后重重捏了一下黄少天的手指，“放心吧。咱们的苦日子会过去的。”
“我没觉得这日子苦。”黄少天轻声说。他闭上眼睛，脑中回放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你辛苦了，而我……”
他从书包里掏出那只装了他全部积蓄的信封，塞进叶修手里，用眼神示意对方打开。叶修瞄了一眼，被里面价值不菲的一沓钞票吓了一跳，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信封原样叠好，仔细地收进衣服口袋。
“我们少天好厉害啊。”
“那当然。”黄少天挥了挥手，心情随着这笔小小财富的转移莫名晴朗起来。他感觉自己终于长大一点了。虽然这笔钱的用途与他最初设想的不太一致，但他意识到，这个用法才是真正令他开心的，以至于叶修笑着揉他脑袋的动作也没有引起他的太多不满。
“好啊，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咱家的生活费就交给你了。”
“暑假？那还有好久。”黄少天有点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对才经历了短短十六年人生的未成年人来讲，几个月的时间无疑也是很漫长的。
叶修又笑了，不是平日里那种玩味调侃的笑，而是从眼底溢出来的、真正温柔的微笑。
“别急。”他拍拍自家小少年肩膀。
“我等你长大。”
End.
————————————————————
最初的脑洞来自虫爹的一句话，大意是说：多数人在年少时都会有过一两次离家出走的冲动。
少天无疑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少年的样子。天性要强+行动力max，有青春的锋利又不失善良。当迫切想要长大、想要证明自己的愿望对上了残酷的现实，这大概就是成长无法避免的疼痛吧。“少年的叛逆，到头来所反抗的，或许只是那个不够强大的自己。”
对于老叶的描写，我只能说我努力过了orz 实在想不出面对少年叛逆这样无解的问题，叶修能有什么更好的手段，最后只有让他说一声：我等你长大。
私心觉得，等待是一个很温柔的字眼。它更像是一种包容，包容一个人的懵懂和莽撞，由笨拙变得伶俐，从幼稚走向成熟。
多好啊，像等待一株晚熟的香豌豆花开。
愿世界耐心等我们长大❤
